名人公然开撕,当众向偶像黄执中“贴脸开大”,网友:太冒犯了
《奇葩说》的官微至今仍置顶着一条2021年3月的招募信息:它邀请各路选手加盟。并信誓旦旦:“《奇葩说》第八季马上就来,保真!”可我们知道。三年之后,第八季的《奇葩说》仍遥遥无期,而这则招募信息,仿佛变成了投向虚空的一声呼喊,等不到半丝回音。这三年。我们看着《脱口秀大会》。看着《一年一度喜剧大赛》。被逗得前仰后伏之余,也不免在想,那些藏着机锋,带着严肃的辩论,何时才会重新出现?前几天。Sir在看到号称“国内最强吵架对决”“辩论界的春晚”的新国辩时,仿佛回到了《奇葩说》的巅峰时刻。肖磊VS黄执中。一个是“海报最左边的奇怪东西”,在大众眼里知名度并不高。一个是《奇葩说》第三季King,历史上唯一连续两届拿下国际华语辩论最高赛事“国际大专辩论赛”最佳辩手的传奇人物。BB可最后,黄执中却输了。还记得票数公布之后,肖磊说了一句话:“我想赢”。从结果来看。那句“我想赢”,其实是在辩论场上喊出北岛式的“我不相信”:“告诉你吧,黄执中世界我——不——相——信!纵使你脚下有一千名挑战者,那就把我算作第一千零一名。”这样勇猛的质疑与挑战,《奇葩说》之后,我们多久没见到了。01“弑神”我们先回到辩论场上。当我们围观辩论赛的时候,我们到底在围观什么?一个是道理。立论、质询、结辩,层层推进,完成逻辑闭环,看看谁讲得更有道理。一个是表达。用词汇包装道理,造出金句,迸出火花,渲染情绪,看看谁讲得更漂亮。在这场讨论“人终将孤独/不孤独”的辩论赛里,不乏包裹着道理的金句。唇枪舌战,据理力争,这些语言上的表达,听得见,看得着。但Sir更想去像剥开一颗洋葱那样,去剖开一层被语言遮蔽的表达:姿态的表达。这种表达形成了“盾牌”,护着各自的观点。人是否终将孤独?这个问题潜在地涵括了一个基本点:人的表达能不能被理解、被听懂。正方肖磊在首场立论的时候,提到这一点:我都听不懂你说什么对个鬼啊一个人的表达,无法被听懂,自然会指向孤独。反方黄执中则在结辩的时候,提到这一点,并顺着提出“漂流瓶”的概念:今天肖磊讲得有一些论点我是没听懂的可是无所谓因为这场比赛会被留下来我们人世间所有的分享表达创作其实就是我们投向这个世间的一个漂流瓶他在什么时候被捡到不知道可是我们将相信他终将会被另外一个人捡到暂时没被听懂没关系,终将会被听懂的。他们在整场所采取的姿态策略,更是扣紧了“听不听得懂”这一点。肖磊选择了一个高姿态。一上来,咔咔来个类比。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长安是一个人的荔枝荔枝是一群人的长安陈铭是一个人的梦想梦想是一群人的陈铭……因为这背后是一个语言结构今天的辩题也是一个语言结构一开始,他就以维特根斯坦的语言图像论引入。从《礼记》《庄子》和英语的“solitude”“alone”里给“孤独”下定义后。他开始串起西方哲学史上的认识论,从笛卡尔到休谟,从纯粹理性批判又到了维特根斯坦的语言认识论。然后插播了对原神游戏的介绍,以此消解维特根斯坦的语言认识论里可知性,最后落脚到:“人终将孤独”是认识论里的认识论嗯?怎么像上了一堂云里雾里的哲学课?第二场陈述,他又上起了心理课。从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学到荣格的分析心理学,再到阿德勒的人本主义心理学、雅各布森的存在主义心理学等等。能一下子听得懂吗?但“能听懂”,对于肖磊,并不重要。从技法和派系来说,这是一种“高打”,也是辩论界里以大量学术资料为论据的“气宗”的常态辩风。这种打法虽非肖磊独创,却能在“孤独辩”里自然而然地为肖磊形成“盾牌”:一个专有名词连着下一个专有名词,组成知识的壁垒,造成理解的障碍;那么,既然一个人的论述无法被听懂、被理解,这怎么不是一种孤独呢?而黄执中则采用了低姿态。你不懂我教你因为“要能听懂”,对于黄执中的论点来说,十分关键。开场来一句单押,“为了今天的哲理辩,我做了一套投影片”,立马引起一片掌声。举例用漫画《葬送的芙莉莲》,瞄准了B站年轻人的二次元属性。将“人终将孤独/不孤独”的辩题置换成“人是否终将不愿(或无法)与外界产生连结”问题,然后告诉观众:我愿意,你也会愿意;我能够,你也能够;我不孤独,你也不会孤独。伯牙会摔琴,而我会教琴,我会创造自己的知音。可以说,他在这场辩论赛里抛出的“漂流瓶”,其实是连着一根细线的鱼饵,精准投喂底下嗷嗷待哺的鱼儿(观众)。以一种看似平视的、亲近的“低打”辩法,拉近与观众在知识层面和心理层面上的距离,以此放低理解门槛,达到一种与观众产生连结的状态。而产生连结、驱散孤独,正是他的“盾牌”。双方都有“盾牌”了。可“盾牌”只能做防守之用,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要取得胜利,还需要操矛入室。于是到了结辩环节,双方终于抽出了“矛”,向对方掷去。黄执中的“矛”,其实是他的“盾”的延续和扩大,那就是继续寻求与观众的连结,寻求共情并将观众笼罩在他的感情迷雾当中。在提出“人要表达、要创作、要抛出漂流瓶,并且终将会等到理解”的基础上,他以一个鞠躬的故事作结。年轻的时候,他看到白发苍苍的老师在课前课后向学生鞠躬,即使得到了老师的回答,黄执中依然不解。等人到中年,自己也成为老师,才彻底理解了老师对学生的鞠躬,是对教育的负责,是读书人对世界的交代。最后语毕,黄执中站起来鞠了一躬:你们就是我这辈子的交代至此,情感张力拉满。“辩论之神”黄执中也以自身的经历完成了“理解虽然会有延迟性,但终将会得到理解,所以人终将不孤独”的逻辑链条。但。肖磊抛出的矛,志在“弑神”。他放了一段二手玫瑰的《命运》。看似无厘头,却在暗含“命运里避不开孤独”的论点的同时,以一种戏谑的方式戳破黄执中的温情迷雾,切断黄执中与观众的连结。黄执中最擅长的,便是以情动人,而这个“情”,被肖磊横冲直撞的道理与“无礼”冲散。他“贴脸开大”,以“我不喜欢‘我想向大家报告’这句话”为由头,拆解对手的辩论技巧:△ 黄执中内心:当着我的面拆我的家就像魔术一样,一旦知道背后的机关与原理,那么观看者对此将会难以避免地祛魅。最后一刀,是他直接与黄执中针锋相对。脱下外套,露出里面的小丑T恤。而黄执中,“著名蝙蝠侠爱好者”。蝙蝠侠,是有资格自上而下俯视众生的拯救者,是矗立在社会结构顶层的精英。小丑,是被逼到了生活角落的普通人,小心翼翼地站在社会结构底层,也只是(并只能)保住小人物的卑微位置。之前被黄执中架在精英主义位置上的肖磊,以一件小丑T恤反攻:到底是谁站在了蝙蝠侠的位置,是谁披着低姿态的外皮却进行着精英式的布道?又以小丑T恤为自己和观众建立连结,从而取代黄执中与观众原来的连结:我不是小丑?谁是小丑?打破情景、拆解技巧、戳破姿态、切断连结。肖磊的每一招。都在打蛇打七寸。以一种杀伤力120%的辩法,赢了黄执中。02“历史重演”?这样的故事,我们似曾相识,在Sir的记忆中,这种“弑神”的场景也曾轰轰烈烈地发生过一次。对象同样是黄执中。那是《奇葩说》的第六季,一开始,黄执中和雷哥就“该不该给部门新同事发喜帖”这样一个话题展开了辩论。同样是大神VS无名小卒的比拼,似乎没有悬念。一开始确实如此。正方雷哥主张婚礼是个社交场合,即便不熟悉的同事,也能在婚礼中彼此熟络起来,有利于处理好同事关系等等。看起来并没有什么说服力。而反方黄执中则准确地抓住了辩题的要害,并将其重新定义“当面对别人,我们有没有差别待遇的勇气?”他举了很多例子。尤其是请了全公司的同事来婚礼,和告别式上只有在意的人来的反差,让不少人起了鸡皮疙瘩。条理清晰,说服力强。也正是如此,整个辩论的大部分时间里,黄执中的票数都一路领先,“开杠”完毕后,两人票数悬殊为21:72。但。直到雷哥说了一句话:差别待遇是职场中新同事最怕听到的一个词他们害怕差别待遇瞬间无数人感同身受,最终票数反超,60:38,在这个节目上第一次有人赢了黄执中。“弑神”成功。两场辩论一样吗?表面上看的确如此,但,Sir却觉得这里差之毫厘却谬以千里。黄执中的两次“输”。并不是同一回事。为什么黄执中会输给肖磊?其实是理性的碰撞。比如,肖磊的这次“我想赢”,让他精心布置了一套针对式新打法,不再仅是一顿输出哲理,或是学理的铺叙,而是更在于“辩”。所以他预判了黄执中的招式,然后执剑直击对方的命脉。可当黄执中的表现都在肖磊的预判之中,这也在说明,黄执中在固步自封。惯用的拆题思路:“这道辩题在说XX吗?不,它实际上说的是XX。”将孤独问题转换成连结问题:你以为是讲“孤独”,不,它实际上说的是“连结”。惯用的“上价值”辩论:不是谁能理解我而是我能理解谁不是谁能记得我而是我能记得谁当他在熟悉的套路里打转时,黄执中输给了自己。而为什么黄执中又会输给雷哥?五年之后,我们再回头来看这场“发喜帖”的辩论,会觉得这样的结果并不是偶然。它有着必然的终局。节目里通过黄执中和选手的交代,似乎给出了一些合理的解释,比如这个辩题很难说出新意,比如有人说黄执中紧张,等等。但别忘了。在雷哥说出那句话“害怕差别待遇”之前,黄执中领先的可不是一点两点。但问题是。这句话真的是拨开云雾,见到了问题的本质吗?未必。与黄执中VS肖磊的理性对抗不同的是,雷哥其实更多的是“利用”了每一个人都有职场新人的经历,并在此基础上制造出了一个极其宽泛而又强烈的共情心。当黄执中用一层一层的理性把观点和盘托出的时候,他其实是在用一种可以暴露弱点的方式在引导观众思考,人们在思维的漩涡里反复盘算,并选择相信与否。而感性的断语却不需要你思考,只要你接收就行了。所以。赢了黄执中的不是观点,甚至不是理性。而是观众的情感。在《奇葩说》的历史上,这场比赛仿佛变成了一个节点,我们看着理性在日益消亡,而感性在不断崛起。还是黄执中。自此一役后,我们难以见到他的思考在听众中焕发出往日的光彩。在第七季第五期里。辩题:“妈妈疯狂追星不在家,我应不应该阻拦”。持正方的黄执中输出了“饭圈的崇拜与排他”“身份剥夺与极端榜样”以此论证“疯狂”的危害性。却被视为是在玩老一套的暗黑辨术。比如在第七季第二十期。辩题:父母该不该教哥哥姐姐让着弟弟妹妹。黄执中尝试以“爱”为切入点将“大让小”问题转换成家庭教育里的引导问题。可即使黄执中努力以温柔家长的态度呈现与说理,却被非职业辩手张踩玲的“坐地炮”淘汰。至此,黯然退场。而这个节目也是如此,段子手、脱口秀演员、表演型选手获得观众的票数越来越多。比如李思恒,在辩题为“感兴趣的工作总是996,我该不该886”这一场里,正方李思恒在开杠环节,转移重点,直击打工人的痛点,发言结束,票数一度飙升到97:3。到了第七季的24强,脱口秀演员、网红的占比已经达到将近50%。脱口秀演员小鹿,虽然Sir认为她说的不错,但毫无疑问的是,她是通过一个个爆笑段子,才最终黑马一般杀进决赛,获得了第二名的成绩。△ 观众只想看奇葩、收获快乐了人们似乎已经失去了理解复杂的耐心。而只愿意在满足的笑声中,按照自己的感性喜好,甚至按照“炸场”与否的标准,投出本该是评价好坏的一票。最终。失去尖锐和较真,《奇葩说》不复当年。现在重启,也有重头再来的意思。03“辩论的消亡”所以回过头来再看黄执中VS肖磊的辩论,Sir倾向于将其比作“理性的重现”。这于当下来说。有着更广泛和实在的意义。举个例子。在比赛结束后,有不少观众觉得,肖磊最后向黄执中挥出的矛,是“冒犯”“不尊重”“人身攻击”。为什么?很大程度上,正如我们提到的这个词,“弑神”,我们会觉得这是一次自下而上的攻击,也就不该如此咄咄逼人。是的。包括黄执中,包括陈铭,包括傅首尔,在《奇葩说》的后几季里,“大神”越来越多,通过节目不断地渲染,已经到了明星>辩手的程度了。就像黄执中输给雷哥后。官方微信号发了一篇推送,将其列为名场面,并说,“少爷落难,是好故事的开始”。言下之意,其实已经将其官方“神”化了。但。这真的是“普通人”对“神”的冒犯吗?当然不是。且不说肖磊的结辩方式是在辩论赛场上的技法之一。就说“辩论赛”这件事,天然就存在对对方的冒犯:要找出漏洞、要去破局、要去捍卫自己的观点。不然干嘛要辩、要论、要赛?不如直接坐下来和和气气地各陈其辞,说完就收拾走人?而且没有冒犯,哪来突破?就拿黄执中来说。有一次,在充斥着政策性辩题和均需备妥大量学术资料的90年代辩论界,黄执中也曾疏忽准备,手边全无资料。情急之中,破釜沉舟。黄执中仅以“自由市场”与“使用者付费”的概念为出发点搭起架构,做全盘论述与回应。学姐陈昱儒虽然以资料的反面数据和观点质疑黄执中的架构,但对他没有资料举证的架构也表示了肯定。要是按现在的标准,黄执中的毫无准备,也是对当时辩论界的一种冒犯。但这种冒犯让他无意悟到“任何可辩论的辩题,均是以价值作为核心(事实不可辩论,唯价值可辩论)”的新辩法,自此开拓“新剑宗”。今日的肖磊,不过是走了另一条路,成为昨日的黄执中。但这样的“冒犯”,我们似乎已经越来越少见到了。一些试图冒犯的人。总在刚刚冒出个头的时候,就被按回泥土里。就像杨笠。她不过是很宽泛地调侃了部分男性群体的习惯,说出了一些男女不平等的现状,便被很多人质疑,甚至辱骂。为什么?用周奇墨的话说,就是:为什么中国脱口秀很难呢因为中国脱口秀观众都很少有成人的心智上的成人 很难他甚至称中国的脱口秀为:“三从四德”脱口秀。当人们只愿意听他们爱听的,以“温良恭俭让”来作为世间万物的评价标准时,冒犯,也就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可是。我们在曾经的《奇葩说》里,也的确见到过许多让人惊奇的冒犯时刻啊。他们不但新奇辛辣。更是把所有的论点都建立在了理性的基础上。比如,辩题“核电站即将爆炸,只有两个人能拯救地球——有家庭的‘有后东’和单身‘无后米’,该派谁去”。黄执中说,派无后米去。因为“伟大的死亡,往往是一个伟大的阴影”,是留给「有后东」后代的痛苦咒语。伟大是一种诅咒。我们走不出这种伟大。我们不放过这种伟大,因为他做了人类之子。观点新颖而刁钻。比如,辩题“如果有一种芯片技术,可以让全人类大脑一秒知识共享,你支持吗”。正方陈铭,认为应该共享;反方詹青云,认为共享是灾难。这一场“神仙打架”太多可圈可点的地方了,但最击中Sir的,是在渊博知识的支撑下陈铭能迅速地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詹青云在引经据典的时候提到开尔文的话:“十九世纪末,物理学的大厦已经建成。”陈铭抓住了这一点,开杠指出:“你掩盖了后面两句话:除了远处的天空中还飘着两朵云!”然后攻占舆论场的上风:你掩盖了这两句话误导了大家的判断所以知识垄断才能带来知识的控制陈铭抓住对方隐瞒的内容,以事实雄辩:知识应该共享,不然造成被垄断与被控制。这是智识的更新与攻占。总之无论是什么样的手段。他们都是在不遗余力地靠着思维与逻辑挑战着大众的认知。这甚至不叫冒犯。而是我们日渐消亡的,辩论本身。说到这里,Sir还想特别提及一个人:李诞。作为一个脱口秀演员,“弱鸡”李诞在《奇葩说》上也有过出奇制胜的封神时刻。在“博物馆着火,你是救一副名画,还是救一只小猫”的辩论场上,要救猫的李诞,用一通地躺拳打得黄执中找不着北。经典言论:一副画,最好的归宿就是烧了。比《蒙娜丽莎》更美的就是《正在燃烧的蒙娜丽莎》当年,我们只道当是出奇制胜。只当是一次个人的乱拳出击,取得了意外效果。可回过头来看。正如Sir在当年说的,要“小心李诞”,小心这个世界只剩下“李诞们”的声音:既然两边都对,为什么要警惕?我们要警惕的,不是李诞。而是只有“李诞”。只有一种声音。乃至,这种声音彻底压倒了其他声音。发现没,我们身边早已出现了一批比“李诞还李诞”的价值观。Sir称为“嬉皮利己主义”。事到如今。我们发现,其实大多数人,都不得不变成了李诞。在犬儒的外表下,嬉皮笑脸。当然。Sir也知道,在远方的哭声与近处的哭声夹攻的时代,“李诞们”越来越多有着无可奈何的原因。可Sir还是想,在这样的时代。呼吁“肖磊”:化作一把利剑,精心“刺杀”领域里的权威。呼吁“陈铭”:即使不是辩手,依然保持敏锐与洞察,不留情面地提出一针见血的问题。呼吁曾经的“黄执中”“詹青云”“奇葩们”:不惧目光、不掩欲望、不停思辨、不止不朽,与进退两难的世间问题开杠到底。让那些所谓的经验、权威、正确有了松动的空间。让我们看到对与对、错与错之间,还有无数分岔的小径和未被踏足的思想花园。这样的漂流瓶。才是在愈发同质化、单一化的当下,大众更想接到的。本文图片来自网络编辑助理:桀骜不驯八宝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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